窗含西岭千秋雪

四月檐上雨,人间惊鸿客。

【EXAM】生物:诸神黄昏(7)

cp:露中 米英 独伊 法贞


【尘土仍归于地,灵仍归于赐灵的神。】*



暴雨在入夜前砸了下来。

古堡伫立在雨幕之下,像静伏的野兽。

西塔楼一层宽大的卧室里,公爵正在冲男仆们发脾气,他砸了一只杯子,弄湿了一副油画,踹翻了房内所有能踹的东西……

“她不见了……”

男仆们依稀只能听到这样一句话。


“老爷,晚宴时间到了。”一个男仆提醒他。

尽管仆人早就不算活物了,行为举止透着一股僵硬的死气,但他们依然会感到畏惧。

公爵缓了片刻,沉着脸交代:“如果克莉丝汀回来,请她滚来这里等着我,我倒想问问,人是怎么不见的。”

说完,他换上公式化的微笑,转身去了晚宴大厅。


·


今天的晚宴非常奇怪。

客人们盯着酒和烤鸡,面色凝重。

没人知道接下来死的人是谁。

只有弗朗西斯和费里西安诺就像不知道诅咒一样,一如昨夜,不紧不慢地尝了所有食物。

……反正没救了,索性放开来吃。


公爵轻轻敲了敲杯壁,微笑着说:“怎么?我亲爱的客人们今天食欲不振?这是我让厨房精心准备的,不吃的话,我可能会有些伤心。”


“……”


好,你是题目你脸最大。

考生们深吸一口气,自觉是逃不开这一关的了。


公爵两手交握,面具后的眼睛弯了起来。

让一直偷摸着观察他的亚瑟呼吸不由一滞。

眉眼弯弯、狡黠又危险的微笑啊……


·


夜里10点,晚宴结束。

公爵坐在桌首,目送考生们离开大厅。他的视线始终追逐着那抹红色的身影。

在出门的时刻,轻轻挽上了身旁那位高大的客人的臂弯。


最后一个考生离开,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

“公爵老爷。”

“嗯,回来了?”他道。

低沉的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大厅,一瞬间如同沙哑漏风的手风琴在低吟。

“是我的错。”女管家缓缓地跪下,不卑不亢地请罪道。

公爵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猩红的液体折射出诡异的光。

良久,克莉丝汀听到上头传来一声轻叹。

那声音轻又轻,然后把酒杯递到了克莉丝汀面前,几乎是半强迫地让她喝了下去,几乎没有血色的唇被染出几分妖冶。

“这还是凯特曾经教会我的。”他说。

“放心,已经死过的人不会接受这样的诅咒。”

公爵站起身来,在夜色的衬托下,他的身形显得比平常男人瘦削了些。


·


教堂的钟敲了十二下,宣告着新一天的来临。

黑暗的教堂里,如豆的灯光闪烁着。

灯光在电闪雷鸣中竟然保持着明亮的光,黑影轻缓而又目的明确地打开了那扇未上锁的门。

在门将开未开时,黑影似乎停住思索了一下,继而坚定地推门走了进去。

小小的光圈一瞬间打在彩色玻璃上,七彩的圣洁的光闪耀起来,灰尘荧荧,然后恢复沉寂。

她继续向前走去,身后门关闭笨拙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几步后,她猛地停住脚步,灯光向四周转了一圈。

太安静了……因为一个人也没有。

白天在床上呻吟的血人,此刻全然不见踪迹。

是被教会的人藏起来了?

她神色凝重地把手机举到胸口处,白色的光照亮了她的脸庞。

来人正是伊丽莎白。


但匈/牙/利小姐的字典里显然没有临阵脱逃这个词,她咬咬牙,继续踏着高跟鞋走到了乱成一团的床铺边。

在马修和阿尔弗雷德未曾发现任何字迹的墙壁下,似乎泛起了点点微光。

当然不正常。太干净了。这些病人被诅咒所困扰,血肉模糊、痛苦万分,几乎所有的墙壁都沾染上了污秽,除了这些地方。

伊丽莎白不断变幻着角度,终于,酷似房间里的那个图案显现了出来,竟还要更为清楚些。

一个眼睛的图腾。

上帝之眼。

鬼使神差般,伊丽莎白抚摸上了这片光晕,潮水一般的记忆涌来,她猜,这并不是她的,而是此刻她的身份,应该有的记忆。

她嘴唇微动,吐出了一句话:“凡是求得,就必得到; 找的,就必找到; 敲的,就必给他开。 感谢主的恩赐,让我们找到彼此。”*

这句话出口后,她几乎止住了呼吸。


那块墙壁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暗夜中的守护者


从右往左数的第三个床铺,当时站在这里的,是……


阿尔弗雷德。


·


半梦半醒间,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冷。

阿尔弗雷德自认自己已经完全适应了英国的气候——即便现在是在苏格兰,但也并不妨碍都是同一个温带海洋性气候——此时此刻,便是反常了。

意识尚未清醒,而身体已经自然地握住了藏在枕头下的枪。

不会吧……他悲伤地想到,自己也没吃多少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阿尔弗雷德装作平静绵长的呼吸声。

他偷偷地把手机握到了另一只手上。

忽然之间,似乎有人朝他的颈部吹了一口气。

阿尔弗雷德汗毛几乎都立了起来。

他似乎一瞬间回到了外语考场那种封建迷信神神鬼鬼带给他的恐惧,死死咬紧了下嘴唇才没能让一丝尖叫逸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亚蒂救我!!!华盛顿!!!!林肯!!!罗斯福!!!你们在天之灵保佑你们的国啊啊啊啊啊!!!

房间里突兀响起了钝物落地的声音,连续不断,凭借美/利/坚多年来的经验,这绝对是人的肢/体落在地上的声音。

濒临崩溃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句女子轻微的话:“尊贵的客人,您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下一刻,阿尔弗雷德猛地点开手电筒,往房间一扫,同时,拿着枪的手稳稳当当地朝声音响起的地方一指——


什么也没有。


/相信我,今夜不会有人死亡。/


今晚,是个平安夜。


·


而另一边中世纪老贵族四人组通过翻墙,一个个把熟睡的人叫了起来,最后窝在费里西安诺的房间里谈了起来。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翻到伊万那儿的时候,弗朗西斯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王耀和正朝着他蹑手蹑脚走过来的伊万,顿时有一种莫名奇怪且富有伦/理性的感觉。

然后他就带着这副十分哲学的表情遭到了亚瑟柯克兰一个用了七分力枕头的攻击。

对此,英/格/兰表示,如果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油腻的变/////态的话,他是决计不会出手得那么干脆利落的。


……总之,一番混战后,他们四个终于心平气和地坐在了一起。


弗朗西斯仔细安抚着他精贵的头发,直入正题:“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初步判定,这是一个广受耀家喜爱的有吸血鬼女巫等生物的魔幻西欧宗教故事,至于我们四个的身份,大家也一定多多少少都有点猜测。”

他从一旁的小桌上拿下一瓶尚未开封的红酒,倒在玻璃杯里。

“你们闻闻。明明是鲜血的味道,却不会让人反感,甚至——”

让人觉得香甜。

“按照一般的套路来看,这还得是少女——最好是处///女的血。”亚瑟点评道。

费里西安诺:“我们是血族,除此之外,我和法/国哥哥还从修女和神父口中知道了女巫一族、狼人一族的存在。”

“所以其他人一定也有这方面身份,”伊万道,“但大家因为什么顾虑而不敢随意告知。”

“还记得上上上上个世界会议吗?”弗朗西斯思索了一下,接到“因为太无聊了,我们就玩儿了耀带的那个纸牌……叫狼人杀来着?它里面就是西欧中世纪的背景设定,而且刚好符合多种身份。”

“可是狼人和吸血鬼怎么说?”亚瑟反问道,“这可不符合要求。”

费里西安诺诚恳地说:“我觉得我们更像‘狼’一点,人比较多诶。”

“我也这么觉得啊。”弗朗西斯叹了口气。

“可如果是狼人,就是要杀人,我们怎么去充当这种角色?那我们还通不通过考试了?而且那就默认我们要帮公爵吗?”亚瑟道。

伊万沉吟片刻:“不一定。公爵也算身份未明。”

思绪就断在这里了。

“其实是有的,杀人的办法,”费里西安诺缓缓道,“除了吃东西。”

“狼人有杀人的能力,同时,也可以选择无人伤亡,甚至可以自刀,这说明什么?”


“……”


“大家的目的,不都是通过考场吗?”


·


阴森的地下室,透露着幽幽的烛光,慈悲温柔的耶稣像立于中央,透过花玻璃的光游曳而上。

而少女在中间虔诚地祈祷。

身后有“哒、哒”的高跟鞋声响起,少女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不难闻吗?这里。”女管家说。

少女没有理她,完成了自己的祷告,继而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装。

动作矜贵优雅,像是从小就刻进骨子里的贵族修养。

她并没有穿着白天那套修女服,而是一件华丽的红裙,雪白的脖颈和肩膀线条柔和漂亮,嘴唇红润,整个人温柔而又淡漠。


“你说过,不会害她的,对吗?”



*来自《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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